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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Ⅰ)楔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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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830年8月2日的早晨,法国1830年7月大革命的消息传到德国的魏玛,一时大为震动。人类旷代天才哥德(Goethe)的朋友苏勒第(Soret)于那天下午去访他。客一进门的时候,哥德就说:“好,你对于这件事作何感想。火山爆裂了,四处都是烈焰,再要关门妥协,是不成的了。”苏勒第以为他说的是法国大革命,应道:“真是一件恐怖的事,但是在这样的景况,这般的政府之下,不把当代的王室推翻,还有什么办法。”哥德说:“亲爱的朋友,我们今天像是彼此不相了解。我并不是指那班人而言;我所指的,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。我所说的,是居维叶(Cuvier)与若弗鲁瓦·德·圣·伊莱尔(Geoffroy de St.Hilaire)的辩论在法兰西学院里爆发了,这于科学是何等重要。注1原来当时法国两大派的生物学家————居维叶是重在根据事实分类以整理生物界之现象,圣·伊莱尔是重在从事实里推求生物界之奥蕴————辩论生物的构成,是否有单一的统系和计划之消息,也同时传到魏玛!可见学术界看事的标准,与市人不同之处了!

    很凑巧的事,1923年5月间,黎元洪君出走的消息,与张君劢、丁在君二君辩论“科学与玄学”的消息同时传到纽约。黎君出走的电讯,不曾萦扰我五分钟,而张、丁二君往返辩论的文字,倒费我半天的时间。因为张、丁二君这次的辩论,比黎元洪出走一事,重要得多。大家不要误会,以为我隐然自拟哥德。不敢,不敢。我决不敢拟哥德的天才于万一。但是丁、张二君的辩论,也决不如居维叶与圣·伊莱尔的辩论之独出心裁,并没有什么发人未发的地方,足以为学术史上留一个地位。不过当现在中国国内“八表同昏”的时候,居然有一个这样的学术辩论,比较一个昏庸的黎元洪君的出走,真是重要多了!

    这次的张、丁两君的辩论,虽是很好的现象,是学术界元气将苏的一种征兆,注2但是内中也有许多危险病征。如两方争辩许久,而其主要的“争点”(Issue)始终使读者不知所在————随意的读者,徒觉看去痛快淋漓,而不知其真正命意;细心分析的人,则愈分析而愈觉五花八门,莫明其何者为所争之要点。而且,不幸的是两方面说了许多“玄学”、“科学”,却始终不曾诠定“玄学”与“科学”之意义与范围。辩论本当“立题共许”,方能有“辩难析疑”的进步;不然,则虽弄长枪大戟,终属一场“混战”。乃有更不幸的,就是两方扯上“玄学与科学论战”之大旗,其实内容并非真正玄学与科学之论战,而仅系张君与丁君两种意见之论战。一般的读者不察,心中往往易于得一种印象,以为张君代表的是玄学,丁君代表的是科学。结果必与真理以不幸。况且中国人往往抱一种“擂台比武”的心理,强分胜败,于是附张君的以为“玄学凯旋”,而存一种“科学破产”的心理;附丁君的以为“科学万能”,生一种“玄学鬼混”的心思。当现在中国科学既无萌芽,而玄学————指西洋纯粹的玄学而言————又少人了解的时候,有“知识爱”的人方将培养修殖之不暇,若任一般人起一种无根据的蔑视,实于真理前途加上一层障碍,恐亦非求真理者之初心。

    从仔细分析张、丁两君几篇正文之结果,注3我敢大胆地宣言:张、丁两君所争,不是玄学与科学之争,也不能代表玄学与科学之争。两方面都涉及————自觉的或不自觉的————玄学的根本问题;两方面也都涉及————自觉的或不自觉的————科学的根本问题。于两君千头万绪的大著之中,归纳起来,可以说是大概表示以下数派之争端:

    这几派复杂的内容,我不能而且不必在此地详细说明;以后虽有提到之处,但是大家最好从各派原著里去研究。至于分析之当否,国内外自有研究哲学的人根据张、丁两君原文去作客观的评判,也无须申辩。只是有一点要说明的:国内有些人以为张君是推崇柏格森的为什么我不举柏格森。不过我个人觉得张君论调中,倭铿与德里施的空气,较柏格森为重。注4所以我仅举德里施与倭铿两位。德里施的哲学,虽有他研究生物学的浓厚背景,然一方面取柏格森的浪漫观,一方面融合康德的二元论,颇流于变形的“超象主义”。倭铿的精神论,虽与柏格森学说同带神秘性,但倭铿所谓“精神生活”,更觉接近宗教。至于丁君虽略带“实验主义”之色彩,而其立论于詹姆士(William James)颇多征引,注5但詹姆士并不如丁君之抹杀或鄙弃玄学,并且自己要建设玄学的系统。注6所以对于丁君方面,亦不将詹姆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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